【他只是個孩子──看上去很美:小紅花】

看上去很美:小紅花  

  新學期開始,有一門課是「藝術概論」。第一次上課時,老師跟我們分享很多有關藝術方面的資訊。同時,也跟我們分享她的另一份工作(責任):藉由教導繪畫試著了解且治療心理有障礙的孩子或大人。有一例子她跟我們分享,圖畫的主人是一個三歲的小女生,畫中有一個人被黑色藍色紅色橘色的圓圈團團圍住,其中以黑色的線圈最為搶眼和深重。她說:『我看了這個圖,就問她媽媽是不是最近跟她處得不好?她媽媽緊張了問了一下,以為孩子跟我說了什麼,我跟她解釋後,她媽媽說因為她最近感冒不吃飯,脾氣也變得暴燥,於是她爸爸就常打她,而且還會把她關在廁所裡。兩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而且還把她孤立起來,真的很……』在聽完這個故事後,我剛好租了一片自己很久之前就想看的張元導演導的《看上去很美:小紅花》,而戲中的某個情境就與其故事類似。不同的是:老師說的小女生是身體不舒服,而戲中的方槍槍是心理不舒服。

  改編自王朔小說的《看上去很美:小紅花》,有人說它是一部很灰色,政治意味濃厚的電影。但是,我寧可把它當做一部很單純的童真電影看待。沒有先加調味料,直接吃肉品或蔬果,才可以吃到真正的鮮味。王朔的小說厚實得讓我畏懼,所以一直沒有機會翻閱,當然就沒辦法比較原著與電影本身各帶給我的衝擊為何,能做的就是把看完電影的感想說出來而已。

  方槍槍(鄭博元飾)是個年約三歲的孩子,因為爸媽長期工作在外,沒辦法照顧他,只好交給奶奶照料,後來覺得他的年紀可以上幼兒園,於是父親將他帶到一個體制鮮明的幼兒園,要他提早適應團體生活。像是一個新兵入伍,與家人生活自由慣了,一下子要投入團體,學習守秩序,並不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還只是個三歲的孩子。排隊洗手、擦手、擦屁股,我不曉得這樣的生態和模式是否切合原著的五○、六○年代,也不知是否切合現在的幼兒園的教導方式,可是卻有股熟悉與心疼悄悄地從我的腳跟直上後頸。

  電影裡的方槍槍在團體中學著成長學著虛榮學著說謊學著叛逆,甚至還學會以大欺小口出惡言;卻怎麼也學不會親近他人,也學不會讓人親近他。交際大概是最令他頭痛的課題。他交際的笨拙技巧,讓同學對他生厭,讓老師對他冷眼看待,甚至還刻意孤立他。只不過為了得到更多人的關注,老師們卻只認為他是個搗蛋的孩子,不過他要的單純只是愛而已。看到這裡我不禁想,小紅花的意義是否就和以前國小老師在家庭聯絡簿蓋上的那個可愛的圖案一樣重要,每個小朋友擠破頭就嚮往得到那個,就為了向同儕、父母、自己炫耀,像是個光榮的勝記一樣。大家為了那個要命的“光榮感”,自願留校打掃當值日生抬便當和打小報告。這就是教育體制下的迂腐與愚昧。

  『方槍槍生活的幼兒園裡,是個社會的縮影』──雖然是老套的一句,卻又帶著幾分真實意味。即使只是幼兒園的團體生活,也遠遠超過我們想像中的殘忍。從小傳統的教育方式就教導我們競爭,所以我們不得不手持利刃砍殺任何一個阻礙前方道路的人,包括大人看待孩子,也不惜讓雙手沾滿鮮血。

  我推薦每個教育者或是有志成為教育者的人來看這部電影(由其是教育部長杜正勝先生),或者是為人父母者、將為人父母者,這部電影使用的題材很簡單,就是一個可愛的幼兒園生活,卻可以讓人看到最寫實的一面。我不談這部電影自己最喜歡的場景和鏡頭,因為內心的衝撞讓我無法仔細詳究的說道。

  我得到人生的小紅花了嗎?小紅花看上去很美,但,一點都不美;因為我們收藏在口袋保護的其實只是這個社會給予的期許,你(妳)和我都應該窮極一生尋找真正的小紅花,然後大大方方的把它別在身上,在別人一眼就看得到的地方!


Cindya
二○○七.三.十一
午後 四時三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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